西班牙馬德里風光
易君左教授的文學之旅 (前言 : 二)
我稱這位大詩人為教授是有原因的 , 因他在年青時 , 即在安徽省安慶的安徽
大學前身-- 安徽法專當教授 , 後來在湖南省長沙的湖南大學前身--湖南法專也教
過書。而他在寫這五本回憶時 , 仍在當教授--政工幹部學校。
當然我們也可以稱他為將軍 , 他在第一次及第二次北伐時 , 於軍級的部隊中
當政戰部主任 , 軍階就是少將 ; 而十多年後 , 他在重慶的總政戰部服務到抗戰勝
利時 , 也是少將階 , 所以我們也可以稱他為將軍。
其時更可以稱他為詩人 , 他不只看到景色就可以即席賦詩 , 而出口成章 ! 也
可與友人間詩歌的即興對和 , 而且可以在有醉意之下揮筆成詩 。
抗戰中 , 他曾在成都的四川省政府內服務兩年 , 初抵達時 , 四川軍閥之一的
鄧錫侯 , 慕易教授之名 , 廣設宴席 , 離杜甫草堂不遠處的百花潭邊 , 也就是鄧錫侯
的別墅--康莊 , 康莊廣植各種梅花 , 當時正值梅花盛開 , 當天他喝了不少的黄、白
兩種酒 , 因為混合的喝 , 他也頗有醉意 , 他自覺 : 「不知怎樣 , 我便飄飄然的被挾
持到那裏坐下 , 提起筆來亂寫一頓 , 也不知寫的是什麼 , 寫完了把筆一丟 , 恰巧落
在梅花枝上 , …」
詩是這樣 :
西郭春明照眼忙 百花潭畔一康莊 蜀山色盡中原碧 楚客顏先天下蒼
謝傅心情應若此 武侯勳業最難忘 請看今日萬千竹 已抵當年八百桑
他在遊山玩水吟詩時 , 最尊崇也最羨慕的詩人是蘇東坡 , 而在成都與重慶時 ,
他認為他的詩體 , 有如杜工部在遭到安史之亂後的史詩 , 而在抗戰的那一段期間 ,
他的很多長詩也確實有史詩之實 。
他同樣的在成都也築有一座草堂 , 當然比杜甫的堅固得多 , 在居住草堂的一年
間 , 他也寫了很多的詩歌 。他也和杜甫一樣 , 入川八年 , 其實他一生的遭遇與經
歷 , 也就是一部悲歡離合的偉大史詩！
教授、將軍、詩人 , 易先生都當之無愧 , 但我覺得稱他為教授好像比較順口 ,
因在寫這回憶錄時 , 他還在當教授。
當然我們也可以稱他為易先生或易公 , 但易先生這個稱呼畢竟太平凡 , 而易
公也就有點疏離的感覺 , 因為他一生的事業也都在接近人群 , 開導民眾 , 教育青
年 ; 我國小五年級的導師陳老師 , 雖然是以校長退休 , 但五十年後的現在 , 還是
喜歡聽到我稱呼他為陳老師 , 「得天下之英才而教之 , 一樂也！」飽讀群書的易
先生必也樂於被稱為「易 教授」。
我對易教授有印象是由兩個報導得來 , 好像都發生在他寫回憶錄之前 , 其
一為易 教授有一次從香港來台灣 ( 他于民國三十八年來台灣幾個月後 , 就到香
港等候他的家屬並定居於香港 , 於民國五十六年再來台灣定居。) , 他的老友黄
杰將軍 ( 在第二次北伐時首次認識於戰場 , 當年黄將軍還只是上校團長 , 軍階比
易教授低 ) , 好像當時是省主席 , 送了他幾擔的米 , 易教授欣然的坐船連米運回
香港！
我想一般人早就在台灣把米賣掉！當時我就覺得這位長者很有意思 , 頗富
哲理 , 又含詩意 ( 一位老翁 , 身邊擺著幾擔米 , 浮遊於一片汪洋的大海 ) , 非
「常」人也 !
還有一次看到香港報導 , 稱易教授在香港極力鼓吹古文 , 但是時代已經不
同 , 頗有時不我予之感！最近我又把他的回憶錄從新讀一遍 , 才覺得那次的報
導應該是不實的。
因易教授後來也常作新詩 , 當年五四運動時是靈魂人物 , 辦報又辦了那麼
多年 , 又常主編副刊 , 易教授在回憶錄裏也常提到 , 他一生中最常做的就是教書
與辦報 , 所以他豈不知時代潮流的走向 , 只是他們那一輩的人 , 古文的根基都很
深厚 , 因此在一般的文章中 , 有時也會流露出一些比較難懂的字句 ; 而朋友間吟
詩的唱和也是常事。如今 , 他的五冊回憶錄都是用簡潔又流暢的白話文寫的 , 更
可證明是媒體多慮 !
忘了是多少年前 , 我在高雄澄清湖邊的某一亭閣裏 , 曾看到他早年書寫的一
塊匾 , 其實易教授不只詩寫得好 , 書法和圖畫也是一絕。
約近四十年前 , 他回台定居後開始寫回憶錄 , 只在幾年間就寫了五冊 , 看似
本子不厚 , 但當年的印刷字體都不大 , 每頁也約有六百字 , 而每本都超過兩百頁
, 有兩本超過兩百五十頁 , 故總共超出一千一百頁 , 也約有七十萬字之巨 , 以七十
歲以上之高齡 , 而能得此巨著 , 其毅力真使人敬佩！
我購買的是第三版或第五版的書 , 也約是三十年前的事 , 當時還年輕 , 但讀
後還是有很深的印象 。 想不到三十年後的今天 , 還有緣且只花了約三個禮拜的
時間 , 又重新讀了一遍 , 我更覺得易教授的一生遭遇與經歷 , 不但是一部近代中
國的偉大史詩 , 也是一部燦爛的文學之旅！無論他的足跡走到那裏 , 那裏就有感
人的詩歌 , 就有動人的遊記！
古詞與詩歌 , 對我來說 , 我生也晚 , 因此都屬於外行 , 今天易教授在中華民
族的文學史上 , 已是不朽的文學家與詩人 , 但願他的詩作 , 將來也能與杜甫、蘇
東坡同列 , 達成在世的宏願！今將本著後輩學習的心情 , 並背負著文抄公之駡名
, 不定時且簡要的抄錄一些易教授精彩的詩歌與遊記 , 與有緣人共享。
[ 想起我在青城山時 , 常常看張大千作畫 。我也懂得一點書畫 。我覺得大千
作畫 , 其成功的條件有三 , 而為其他畫家所難能 , 第一、天才高 , 第二、見識廣
, 第三、鍛鍊勤 。有些畫家拼命苦學而限于天才有限 , 有些畫家關着門畫天下山
水而未能遠遊 , 有些畫家不以畫畫為終身職業而等于玩票 , 所以成功的機會就
比較少了 。] - 易教授在回憶 " 青城伴大千 " 時這麼寫著 !
這不就是易教授一生在文學上之成就的寫照 !
( 附 : 易教授的五本回憶錄依序為 ,
大湖的兒女、火燒趙家樓、蘆溝橋號角、
勝利與還都、烽火夕陽紅。
由三民書局出版 。1969 - 1971 年初版 。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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