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州留園
落葉殘枝恨離別 夕陽夜雨催花萎
攬鏡自傷空閨怨 玉容憔悴朔風悲
儂今葬花人笑癡 他年葬儂知是誰
無限淒涼如暮春 秋扇見損望燭淚
( 取材自下文的第二 、三段 , 此詩似可代表林黛玉辭世前的心境 ! )
* * *
「愛」在中國人的思想中因而與涕淚、慘愁 , 與孤寂相揉和 , 而女
性遮掩的結果 , 在中國一切詩中 , 摻進了悽惋悲憂的調子。唐以後 , 許
許多多情歌都是含著孤零消極與無限悲傷 , 詩的題旨常為閨怨 , 為棄婦
, 這兩題目好像是詩人們特別愛寫的 。
符合於通常對人生的消極態度 , 中國的戀愛詩歌是吟詠些別恨離愁 ,
無限淒涼 , 夕陽夜雨 , 空閨幽怨 , 秋扇見損 , 暮春花萎 , 燭淚風悲 , 殘枝落
葉 , 玉容憔悴 , 攬鏡自傷。
這種風格 , 可以拿林黛玉臨死前 , 當他得悉了寶玉與寶釵訂婚的消息
, 所吟的一首小詩為典型。字裏行間 , 充滿著不可磨滅的悲哀 :
儂今葬花人笑癡 ,
他年葬儂知是誰 ?
但有時這種姑娘倘運氣好 , 也可以成為賢妻良母。
( 節錄自「吾國與吾民」之 < 理想中的女姓 > 與 < 戀愛和求婚 >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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